鸡的神话和鸡的文化

鸡的神话和鸡的文化龙耀宏一、从苗族神话谈起鸡是人类最早饲养的家禽之一。许多民族都有关于鸡的神话传说。在这些神话中，。鸡喊太阳”的主题最为原始，也最为广泛。如苗族的创世神话《公鸡请太阳》很古的时候，天上没有太阳和月亮，地下草木不生，庄稼不长。先民们就造了十二对太阳和月亮挂在天上。十二对太阳和月亮不听人们的安排，一齐出来晒得天下草木干枯，万物生烟。一个神箭手把太阳和月亮射了下来。剩下的一对太阳和月亮吓得魂飞魄散，不敢露面，顿时大地又成了黑茫茫的一片。先民们又商量派谁去请太阳的事。蜜蜂、黄牛、老虎、狗、鸭子等去请了都不顶事。最后还是大红公鸡去把太阳请了出来。……①此外，如布朗族的《顾米亚))②，壮族的《侯野射太阳》⑧，黎族《南瓜的故事》④，以及侗族、水族都有类似的神话传说。。公鸡请太阳”的神话，都有这样的故事情节t太阳兄弟们晒得人类不能生存。人类的祖先(通常是一个神射手)就把太阳从天上射了下来，使地球避免了干旱，立了大功，但剩下来的太阳(通常只有一个)逃走了，这又给人类带来了黑暗的痛苦。后来全靠大公鸡，把太阳请了回来，人类才重新得到了光明。人们对公鸡感恩不尽。除了这些锚世神话外，一些地方风物传说中也有许多“鸡叫太阳，，的故事传说。如承德避暑山庄的鸡冠山有金鸡叫太阳的传说；黄山半山寺有金鸡叫天门豹传说；武夷山七曲琅歼岩有金鸡报晓旧传说。⑤从这些神话和风物传说来看，在人们的观念中，鸡总是美好、光明的象征。它与狗恰恰相反，民间有“鸡叫阳，狗叫阴，鸡鸣兆客到，狗吠鬼登门"的说法。人们认为，春天金鸡报晓，就会有万物生长，一片生机，秋天金鸡啼鸣，就会有稻浪翻卷，一片丰收景象。哪里有金鸡，哪里就有欢乐，就有幸福。金鸡叫到哪里，哪里就会五谷丰登，人畜兴旺。总之，哪里有鸡鸣，那里就有欣欣向荣的景象。二、太阳崇拜的折光公鸡叫太阳的神话，不仅反映了鸡与太阳的神秘关系，更重要的是反映了人们对太阳的崇拜。在远古时代，许多民族的先民们相信“太阳是公鸡叫出来的"，有些民族的先民还认为公鸡是太阳的使者。因此，人们对太阳的崇拜就转变为对公鸡的崇拜了。河南鸡公山有这样的传说t远古时，鸡都住在天上，专管天明报晓。有一次报旦神鸡因打报不平得罪了玉皇大帝，结果被贬到凡间，为天下除害安良，报旦司晨。⑥民间还有“月中住玉兔，日中住金鸡，，的传说。屈大均《广东新语》卷一引《梵书》云：“日宫一树而有鸡王栖其上，彼鸣则天下鸡皆晦。天鸡者，日中之鸡1989年第2期贵州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91·也。，卷二十又云“凡鸡皆天鸡也。鸡为积阳，南方之象，故阳出而鸡鸣，以类感也。阳为天，故日犬鸡。谓日中有天鸡者．盖日出于卯，卯之属为兔，而兔之宅在月中，月出于西，西之属为鸡，而鸡之宅在月中。”屈大均的这段话说得很玄，但却反映了古人的一种观念t鸡乃日之精，日为阳之精，所以鸡是积阳之物。阳出而鸡鸣，是同类相感的缘故。故古代文人在描写日出时，都与鸡鸣有关。如李太白诗云“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刘梦得诗云“咿咿天鸡鸣，扶桑色昕昕"，子瞻诗云“人间有此白玉京，罗浮见日鸡一鸣矽。太阳是天上最大的神灵之一，它出入有时，四季有序。这对于古人来说是不可理解的。因此，产生了对太阳的崇拜。我国殷墟卜辞中有世界上最早记录当时人们朝夕迎送日神的礼拜仪式。古代的许多民族都有过太阳的崇拜。如美洲的塔阿斯普韦布洛族，他们“将太阳奉为他们的神。人们定期在埃斯图法集会，向太阳神祈祷，求太阳每日出现，继续使玉蜀黍、豆类和南瓜生长以维持人民的生活"。⑦由于鸡与太阳是同类，所以世界许多民族在祭日神时，鸡通常被用来做太阳神的牺牲品或象征物。如巴巴尔群岛的土著民族认为t太阳神鸟蒲犁洛(uPulero)不仅司管着大地万物的生长，而且还是人类生命的主宰者，是掌管婴儿灵魂的神灵。因此，他们凡是要生育儿女的夫妇，都要向鸟蒲犁洛神祈祷才能如愿j如某妇人要求生育时，要请一个多子的男人拿一只公鸡高擎在这妇人的头上，向日神祈祷。。鸟蒲犁洛，请享用这只鸡署l给一个小孩降生"云云。最后那个男子再举此鸡到妇人丈夫的头上，又对着太阳祈祷一遍。然后把此鸡杀了飨神，那个妇人便会受孕。⑧在我国古代的祭日风俗中，鸡是最主要的象征物。如清代潘荣陛((帝京岁时记胜》云：“初一日为中秋节，传自唐始……京师于是日以江米为糕，上印金鸡圆光，用以祀日，绕街遍巷叫而卖之。日太阳鸡糕．弦又《燕京岁时记》云：“二月初一日，市人以米面团成小饼，五枚一层，上贯寸余小鸡，谓之太阳糕，都人祭日者，买而供之。"我国过“元旦”节时，有许多地方把用红纸剪好的鸡贴在门楣上，谓之贴鸡。((答问礼俗》云，正月初一日为鸡日，“正旦画鸡于门"。从这些岁时风俗来看，祭日风俗与鸡是紧密相连的。由于鸡与太阳有这样一层神秘关系，因此，人们把对太阳的崇拜转移为对鸡的崇拜，也就很好理解了。鸡就成了太阳的化身，变成了“逐阴导阳”的神秘物，拥有许多奇异的功能，如屈大均云：“有绶鸡，杨慎云‘绶鸣曳彩而骈罗，能辟火灾’，有竹鸡，谚云‘家有竹鸡啼，白蚁化为泥’；有鸽鸡，群起飞鸣则有雨，名雨落母，有芦鸡，晴呼则雨，雨呼则晴，有石鸡，亦日潮鸡，潮长则鸣，有白脸鸡，即春魂鸟一…·，，⑨等。正因为鸡有这些特异功能，因此才为人类所崇拜，才由家禽变成为家神。正如费尔吧哈说的那祥。“动物是人不可缺少＆勺、必要的东西，人之所以为人要依靠动物。而人的生命和存在所依靠的东西，对于人来说就是神”。⑩三、“逐阴导阳”的功能在许多较原始的百嗾里，人们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竖柱立房，占卜问卦，敬神赶鬼，神明裁判等大小活动，无不与阴阳有关系，因而都离不开鸡的参与，鸡的文化功能也围绕着“阴阳"原理而展开。+．·92·鸡的神话和鸡的文化 l、鸡的婚姻功能在许多民族的婚俗中，鸡是不可少的东西，人们在恋爱过程中用到它，在订婚仪式上用到它，在婚礼的各种仪式上也用到它。“烧鸡卦’’是赫章一带彝族订婚时的主要仪式。“烧鸡卦"时，男女双方各备未开叫的公鸡及未生蛋的母鸡各一只，共同选定一个吉日进行。先女方后男方。女方的鸡卦看定后，由其族长把鸡卦用不同颜色的布料包扎置于家堂的神龛上，在这仪式上双方要议定结婚的札银数额，最后由媒人把鸡卦带回男方家。男方的“鸡卦”仪式与女方同，仪式完毕，媒人取出女方的鸡卦，在场的人审视卦上不同颜色的布料，确定按颜色送给女方的布匹。最后由男方族长把双方的鸡卦分公母交叉捆扎，作为联姻的信物挂在家堂的神龛墙壁上，表示已达胪婚姻协定，今后如一方对婚事有反复，此鸡卦便是不能反悔的凭证。@苗族、水族、瑶族等有看鸡舌，看鸡眼，看鸡爪等订婚仪式。在婚礼仪式上，也有许多用鸡的习俗。如望谟麻山一带的苗族，当新娘来到新郎家后，由男家的主婚人手持_只公鸡于新娘头上绕三圈，才让新娘及送亲者进屋。@这种仪式显然有避邪的意义。·婚礼上，用公鸡来代替新郎的习俗也颇为流行。岭南五华县的客家人，新婚之夜，当新郎缺席时，则提个雄鸡、脚缠红绳，用鸡笼罩在床上，当作“新郎"倍伴新娘。广东兴梅侨乡一带的客家人把这种婚姻叫做“隔山娶亲砂，新娘入门拜堂时，一般是提一只雄鸡代替“新郎"和新娘拜堂。◎云南白族也有在婚礼上用公鸡充当新郎的习俗。@广东梅县畲江还有这样一种迎亲习俗，当男方去女家迎亲时，箩面上必须笼上一只雄鸡，叫“带路鸡”。迎回郎家时，女方也要带上一只鸡；nI{“祖婆鸡竹，和男方的“带路鸡”笼在一块，一起回到郎家，表示结两家之好。◎公鸡代替新郎举行定婚仪式的风俗，显然与阴阳观念有关。有人认为，男为阳，女为阴，而公鸡是矗积阳之物，，，所以当新郎缺席时，用大公鸡代替是自然成理的。用“带路鸡”和“祖婆鸡’’的目的，也有几方面的意义：第一，两鸡合笼，象征男女完婚，表示结两家之好，第二，在迎亲路上可以避邪；第三，表示领魂和送魂。人们认为，每个人都是有灵魂的，女人出嫁后，其灵魂应全部跟她到男方家定居，如果有一部分灵魂留在娘家，婚后生活是不会长久的。因此，用“带路鸡，，可以把新娘的灵魂引到新郎家，“祖婆鸡”则表示把新娘的灵魂送到郎家，这样男女双方就能保证白头到老，永不分离了。2、鸡在竖柱立屋仪式中的功能立建新居是人们生活中的一件大事，这不仅影响到人们的现实生活，而且还会影响到子子孙孙。因此，从划木到确定地基，到落成上梁，到迁进新居等重大活动，人们都得慎重对待。人们必须通过占卜的方法来求得各方神灵的同意或保佑以后，方可动工。在这样一些活动中，鸡又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从江苗族在选地基建房时，首先要请鬼师来杀娉看眼。开工仪式上，木匠师傅要杀一只公鸡来点中柱，房架立好后，又要杀一只公鸡来点柱头，然后还要在中柱上钉一颗钉子，把公鸡吊着脖子挂在上面。⑩云南白族在新地基上建房，要用一只公鸡罩在新地基上，如果三天之内公鸡啼鸣1989年第2期贵州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93·则认为是阳地、吉地，可以在此盖屋。如果经三日公鸡不啼呜，贝Ij认为是阴地、凶地，不宜在此盖屋，必须另择吉地◎。海南岛的黎族建新居时，用鸡蛋占卜的方法测定住房方向@。侗族、苗族等民族的新居落成时，都要用公鸡血来点柱头。点柱时，要念一段与鸡有关的吉利念词。人们认为，房子用鸡血点过以后，就显得阳气重，人住进去才不会闹病闹鬼，才能平安吉利，人财两发。没有用鸡血点过的房子，人们是不敢居住的。除了竖房盖屋外，大凡修建土地庙、山神庙，雕塑佛像、菩萨像等完工后，都要用鸡血来点，民间称之为“开光"。人们认为，用鸡血“开光"之后的神庙菩萨才会显灵，才能保佑地方的安宁与幸福。3、鸡在丧葬活动中的功能人活着为阳，死后为阴，阴乃是鬼的代名词，这一观念在人们的心目中是根深蒂固的。因此，在丧葬礼仪中都用鸡来给死者开路送魂，选择墓穴等。榕江侗族，老人过世要准备3只鸡，出枢的棺木上要放一只站立的红公鸡(代表送魂鸡)，棺木抬起时，鬼师用一只雌鸡在棺木上打3下，将鸡砸死并向送葬的方向甩出去，(此鸡是引魂鸡，打3下表示把死者的灵魂叫醒)。若是80岁以上的老人过世，还要由～长者怀抱一只大公鸡作验墓穴用(此鸡是安魂鸡)@。苗族葬仪开始时，主持鬼师左手抱一只鸡(男死用公鸡，女死用母鸡)，右手握一节竹管，念几句咒语后，用右手竹管猛击鸡的头部，将其击晕之后扔出大门外去(表示把死者的鬼魂引出家tJ)。另取一鸡用淘米水洗其面和两足，由鬼师抱在怀中给亡灵开路国。开路时，息师一边拍打公鸡，一边念道：搿死者死者，你家公公是哪个，你家婆婆是哪个(指已死去的亲属)，你一定要记住，跟着他们才能见到老祖宗。现在送你这只鸡，能引你去见公婆。……你和鸡同生，鸡醒你也醒，鸡死你也死。太阳天你要在鸡的肚皮下躲阴，下雨天你要在鸡的翅膀下躲雨。送你的这只鸡，你一定要拿好，有鸡引路你才不会错……"。念毕，杀鸡献给亡灵，并用火苗烧鸡的尾毛，使鸡毛烧出臭味，人们认为，有了鸡毛臭味，才能促使死者来把鸡拿走@。棺材是亡灵的家，墓穴是亡灵的归宿．棺材与墓穴的好坏都关系到死者在阴间的安宁。因此选树木造棺和选择地点挖墓穴是丧葬中较为重要的一环。许多民族都通过用鸡占卜的方法来选择棺木树和穴墓地点。4、鸡的占b功能鸡卜是我国南方少数民族中最流行，最源远流长的一种占卜形式，其起源可上溯到春秋战国时期。鸡卜占法最早见于记载的是岭南的古越人。《史记·孝武本纪》云t“是时即灭南越，越人勇之乃言’越人俗信鬼，而其祠皆见鬼，数有较，昔东瓯王敬鬼寿至百六十岁，后世慢怠，故衰耗。乃令越巫立越祝祠，安台天坛，亦祠天神上帝百鬼，而以鸡卜，上信之，越祠鸡卜始用焉。芹《正义》日t。鸡卜法，用鸡一狗一，生，祝愿讫，即杀鸡狗煮熟又祭，独取两股骨，上自有孔裂，似人物形则吉，不足则凶，今岭南犹行此法也。丹宋代范成大在《桂海虞衡志》里也记有这种鸡卜占法。鸡卜的形式多种多样，大概可分为下面几种类型t骨卜、鸣卜．脑卜、舌卜、肝卜、爪卜、眼卜、翅膀卜、蛋卜等9·94·鸡的神话和鸡的文化5、鸡的娱乐功能鸡的娱乐功能指的是斗鸡。我国民间的斗鸡习俗相传在春秋时期就已流行。到唐代为全盛。唐·陈鸿《东城老父传》云t“玄宗在蒲邸时乐民间清明斗鸡戏，及即位，立鸡坛于两宫间，索长安雄鸡，金毫，铁距，高冠，昂尾千数，养予鸡坊，选六军少儿至五百人，使驯犹教饲之。……诸王、世家、倾帑破产鸡市，以偿鸡值”。汉族古代的斗鸡多在清明节进行。清明节为鬼节，在这一天，家家户户为死去的亲人上坟，剪除荆草，供上祭品，焚化纸钱等。此外，节日活动中还增画卵、斗鸡、荡秋千、作假花、放风筝等。从民间的斗鸡传说和古代斗鸡的习俗来看，最初的斗鸡可能带有乐神娱鬼的功能。如印度尼西亚的巴厘岛居民，斗鸡不仅是一种娱乐，而且具有深刻的宗教意识。“每当村里的寺庙开始祭祀前，在寺庙的斗鸡场上，你可以看到许多男人手中郑重其事地抱着公鸡。斗鸡时，围观的群众选择他选中的鸡王，掷下赌注，起劲地ⅡH喊助威。由于鸡脚上都绑着锋利的刀片，所以常常有一方因流血过多而倒地。斗鸡结束后，残留下的鸡血便成为他们奉献给地狱恶鬼或幽魂的最佳祭品，因此，在巴厘岛，每逢祭祀必有斗鸡矽。③随着人类的进步，社会的变迁，斗鸡活动也慢慢地脱离宗教意识，成为人们农闲时解除疲劳，陶冶情趣的民间竞技活动。6、鸡的其他文化功能除了上述功能之外，鸡还有祭祖、敬神、．赶鬼、招魂、神判、盟誓等功能。用鸡来祭祖，在越南的少数民族中比较普遍。如越南北部的贡人、白仡佬等。◎用鸡敬神的习俗更是普遍。如水族的“门坎神"是保护主人家人畜平安的家神，祭时要杀公鸡一只。③云南布朗族祭灶神、土地神、山神等神灵时均用鸡，而不用它物。◎苦聪入的“祭龙神”是一年中最大的节日。最主要的供品就是鸡，节日里全寨的人要共吃“鸡肉稀饭"。③在我国各民族的信仰中，都有鸡能赶鬼，鬼怕鸡的信仰。袁枚《新齐谐》云t“忽鸡叫一声，两鬼缩短一尺，灯光为之一亮；鸡三四声，鬼三四缩，愈缩愈短，渐渐纱帽两翅擦地而没。”云南傈僳族认为鬼是最怕鸡的，因此他们不论赶什么鬼都是用鸡。⑤“自虎"是土家族最大的曳，赶“白虎”时，要在门外坪坝上插上一根竹竿，上面挂公鸡一只，巫师在屋内作法，等到外面竿上的公鸡一叫，则表示“白虎”已被赶走。◎“砍鸡’’是我国南方许多民族较为流行的一种神明裁判术。凡遇到难以公断的争论，则多采取“砍鸡"的方法来了结。民问还有一种“杀鸡替身"的巫术，这种巫术多用来对待自己的仇人。如侗族的“扎鸡头”、景颇族的厶埋鸡头，，。倘若景颇族丢了东西，又找不到线索时，便去请“菩萨"(巫师)念咒，随即将一只公鸡的头一刀砍下，埋入土中，认为这样做了，可使盗窃者一命呜呼。◎“鸡血盟”是古人结盟的一种仪式。我国很早就有这方面的文献记载。如(‘风土记》云。。越人每相交、礼封土坛，祭以鸡犬，故名鸡坛”。(见((说郛》六十)((独醉亭·答殷尚质次韵》云：“鸠杖待看他日赐，鸡坛不负旧时盟”。结盟时，要喝鸡血酒．竣坛祭天，双方对天发誓，1989年第2期贵州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95·喝了鸡血酒后，表示双方永不背负。这种习俗直到今大还在民问流行着。除了所谈到的这些文化功能外，我国民间还确一些关于鸡的前兆迷信和禁忌。这些都是人们对鸡的某些违反常规的行为所产生的一些恐惧心理。如《尚书·牧誓》载：‘‘古人有言日‘牝鸡无晨，牝鸡司晨，惟家之索’。”这一观念流传了几千年，直到今天还有“母鸡打鸣，家有不宁"的说法。云南佤族因为多用鸡和鸡蛋祭兜，故以为鸡与鸡蛋皆是鬼用之物，不仅人忌食，亦禁买卖，而且还有许多关予鸡和鸡蛋的其他禁忌。民间还有许多关于鸡的其他方面的风俗。如广西苗族有“鸡心认亲，鸡骨记岁"的习俗；侗族、哈尼族有“鸡头敬客"的习俗；侗族“月也"(做客)时有用鸡尾插在头上的风俗，人称“鸡尾客”。四、余论鸡的文化功能还不止这些．从上文的内容来看，鸡在人们生活中的用途是十分广泛的，它在人们社会生活中的地位是任何种类的家禽所不能代替的。因此．鸡对人类文化生滔的影响也是任何一种家禽不可比拟自拿。人们饲养鸡与饲养别的家禽不同，鸡的饲养已成了整个人类文化生态中的一个重要部分。人们认为，畜狗在家，可以防贼防盗；养鸡在家，可以镇宅驱鬼。如景颇族认为：“鸡是最主要的家禽，如果家里饲养的鸡被盗，就会把家堂鬼(祖魂)吓跑，那是家里的大不幸，大祸就会从天而降。所以景颇族的习惯法规定：盗一只鸡必须赔偿一个犁头(象征鸡嘴)，一件龙袍(象征鸡羽)一个烟斗(象征鸡尾)，一件铁矛(象征鸡脚)；并且还要没收盗者的杀鸡刀和煮鸡用的锅及三角架"。⑧人们还认为鸡是有人性的，古人说鸡有五种德行：见食相呼有仁；司晨介旦有信，昂首戴冠有文，双足存钩有武I遇敌敢斗有勇。鸡为什么能给人类这样大的影响呢?我看只有从“司晨介旦有信"中得到解释。注：①《苗族民间故事))第1集，黔东南州文艺室编。②《云南民族故事文选》云南人民出冀丘未￡。@《壮族民间故事选》上海文艺出版社i984年9月。④《黎族民间故事选))上海文艺出版社1983年3月。⑤《中国地方风物传说选》第66、77、315、426页，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⑥《民问文学》1986年第1期，第54页。⑦《美洲土著的房屋和家庭生活》摩尔根著，李培荣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年2月，第164页。⑧《文化人类学》陈国均著，台湾三民书局印行，第217页⑨屈大均《广东新语》。⑩《宗教的本质》，见《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下巷，第478～4：9页，三联书店，1962年版。⑧《赫章县珠市民族乡彝族社会调查))赵大富，《贵州民族调查))之三，贵州民族研究所1985年编印。⑧见《贵州民族调查》之三。⑩⑧《客家民俗≯1986年第2期2版。⑩⑥““鸡”在汉族生活习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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